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為老社區注入活水 吳宥漆創「慈恩藝術村」打造藝文聚落

 

    位於三角市場巷內的「慈恩藝術村」,原本是佔地600坪大的慈恩幼稚園,巔峰時期曾有近400名學童就讀,10年前因少子化而關閉,園區內的溜滑梯及兒童遊樂器材都仍保留著,依稀看得出當時幼兒園繁盛的樣貌。接手的第三代負責人是吳宥漆,2年前他回到台灣,把原本已經荒廢的幼兒園轉型為藝術村,自2019年1月營運至今,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進駐創作並開設課程,為在地民眾帶來新的選擇和體驗,他創立藝術村的目的是要與在地社區連結,將藝術帶入人群,同時透過藝術扭轉傳統思維,培養個人的獨立思考及表達能力,盼能為自己的家鄉帶來一些改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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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一間間舊教室,變成藝術家的個人工作室兼臥室。吳宥漆當初在思考,這個空間要如何給它新的生命,也找了幾個方案,正好有個朋友提議「要不要我們來試試藝術村?」他毅然決然貸款200多萬,將幼兒園的空間重新整修之後,透過各種平台,開放世界各地的創作者免費來住,但作為交換,這些藝術家每個月至少要辦一場活動,把他們身上的藝術技能用最初階的方式,教給在地民眾,而且每一場活動都要收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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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收費的原因在於,太多民眾對「免費」習以為常。吳宥漆指出,因為台灣的教育缺乏藝術的培養,文化部門辦活動的時候又希望有人潮,所以常常都是免費,政府燒錢讓藝術家表現,導致民眾普遍認為「藝術都是免費的」。他說,大部分民眾不了解藝術家的社會價值,政府又在推波助瀾讓這個情形惡化。

    像歐洲民眾很重視藝文這一塊,吳宥漆舉例,在法國很多父母親會帶孩子去看藝術展覽,看完還會討論觀點、互相交換意見,因為藝術就是他們生活的一環;他們會去解讀藝術家的作品,「每一個作品都是藝術家內在的探索,或者是他們的社會觀察萃取出來的精華」;當一個社會的民眾懂得去解讀,很容易就會刺激他們新的思潮,促進政府修法,國家就會跟著進步,「而台灣這一塊明顯不足,這是我們缺乏且需要填補的」,吳宥漆想補上這塊拼圖,希望他的家鄉花蓮未來也能朝這個方向進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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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吳宥漆想打造的藝術村是與在地連結,讓大家都可以開心、自由地參與。他把這些藝術家投放到社區裡,目的就是要讓社區民眾透過創作來表現自己。原本死氣沉沉的社區,當有藝術家進來做一些共創,民眾開始感受到他可以親身參與、可以去玩,大家的想法互相碰撞,整個社區就會開始活絡起來,精神層次就會一直提升,家鄉的困境或許就能獲得翻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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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吳宥漆指出,很多社區裡的耆老在退休前把工作當成一切,當一離開工作崗位,瞬間失去自己的定位,以前在工作上建立的信心和地位也都沒了,突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社會的價值,所以他的靈魂就開始慢慢凋零。吳宥漆不忍心看著家鄉的耆老就這樣凋零,心想如果能給他們一些藝術體驗像是畫畫、唱歌、戲劇都好,讓這些事物能陪伴他們的往後餘生。而藝術不只是具有撫慰功能,它還可以表現自我,例如個人的內在情緒或外部觀察,可以將耆老們所擁有的豐厚智慧,透過各種媒材一點一滴地呈現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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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為了讓民眾可以一起互動,吳宥漆要藝術家把民眾想像成藝術圈的小學生,聚焦在如何把藝術轉譯成比較親民的語言。那報名課程的人踴躍嗎?吳宥漆答「不踴躍啊!」不過他理解這裡的現況,所以得失心不會太重。他說藝術家開設的課程很多元,有小眾也有大眾,例如藝術村有親子課程,可能一口氣就來4、50人;另外像是兒童心理繪畫,雖然很有深度,人就比較少,但他說這並不代表民眾的文藝素質不好,而是他們的程度也需要時間去堆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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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要把藝術帶進社區,他們也走入傳統市場,因為市場是在地文化的寫照,要了解在地人怎麼生活就一定要去一趟市場。他讓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到市場進行各種藝術實驗,例如用後現代搖滾的方式或異國曲風呈現本土音樂,像是《望春風》或《愛情限時批》,就非常接地氣;或是直接在市場採買食材,現場讓外國廚師用不同方式烹煮,煮的時候玩音樂,煮完之後分給所有人吃,讓在地與外來文化擦出一些新的火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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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吳宥漆本身是管理專業,他善用自己的專長,去設計一些不同的運營模型,讓藝術村、藝術家和民眾能夠「三贏」。對民眾來來說,可以獲得一些比較稀有的藝術體驗,例如像是頌缽音療、手碟等;對藝術家來說,慈恩藝術村是一個相當友善的平台,他們不僅可省去住宿費,在藝術村開課還能賺到錢、提升知名度;至於對藝術村來說,也可藉課程收費,補貼一部分的營運費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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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今年吳宥漆打算讓藝術村全面升級,他向文化部提出計畫,希望讓不同的空間有各自的藝術屬性,例如以金工為主題,或是以編織、繪畫為主題,將空間作出區隔。空間升級之後,未來的駐村計畫也會相對變得更專業,「現在是有廣度,但是深度參差不齊,因此要開始堆疊深度,吸引更好的藝術家來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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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雖然人微言輕,但是一點一滴、一步一腳印去做,吳宥漆相信經過一段時間會有改變。以前他在中國大陸做創投,未受過藝術訓練,現在回來經營藝術村,開始去研究及解構藝文生態,想慢慢去破解這些系統性的問題,希望能為家鄉貢獻一己之力。他笑說,如果藝術村能發展起來,這個模式運轉得不錯,一切就值了,「你不覺得這樣很酷嗎?」